1月4日,长航公安局万州分局忠县派出所民警帮群众搬运农产品。谢俊思 摄
1月4日9时许,“渝忠客2180”客轮穿过长江上的晨雾,靠泊重庆忠县西山码头。长航公安局万州分局忠县派出所民警登上客轮,在摆满一层甲板的背篓间站稳脚跟。这些装满了土豆、青菜、萝卜、豆腐、鸡鸭等各类农产品的背篓,就是“渝忠客2180”的外号“背篓轮渡”的由来。
从2013年跑船至今,船长秦大益驶过了时代的风浪——
2016年,洋渡镇至忠县城区的高速公路通车,长江航线上的客源急剧减少,许多客轮经营者陆续上岸另谋出路。到2020年,往返于洋渡到县城的客轮,就只剩下“渝忠客2180”一艘了。
秦大益也想过放弃。但一想到沿江的乡亲,他决定与合伙人曹利芳一起撑下去。原来,乘坐客轮的多数为上了年纪的老人,他们到城里卖自家的农产品。客车虽然便捷,但费用更高,而且无法大量放置背篓、扁担和活禽等。如果这条航线停了,老人们的生计可能就断了。
最大的考验在2022年到来。这一年,油价上涨,秦大益面临的不仅是客轮运营入不敷出,还要筹备儿子读大学的费用。他拍摄了“渝忠客2180”渡人的视频,打算跟这段时光告别了。后来,他的儿子将这些视频传到网上,居然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。
后来,秦大益、曹利芳先后在客轮上开通网络直播,播的就是渡人的日常。这满船的人间烟火和别样的江上“乡愁”,吸引了无数网友观看、关注,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“背篓轮渡”背后的暖心故事。他们在直播间刷礼物,用真金白银支持船长继续干下去。
“现在平均每天船票收入800元、油钱花费600元。船员5个人,每月人均收入才1000元钱。”秦大益告诉记者,“要不是爱心人士,我们早就垮了。”
如今,秦大益、曹利芳已拥有超过300万粉丝,视频和直播收益除了满足客轮运营开支,还为老人们提供免费的早饭:一个馒头、一个鸡蛋和一碗稀饭。2024年,秦大益、曹利芳获选“感动重庆十大人物”,并荣登第三季度“中国好人榜”。
事实上,当地政府做了更多工作:免费使用的码头、登岸的梯道、专门为菜农修建的“爱心市场”……在“渝忠客2180”靠岸那一刻,长航公安民警就接过了爱心“接力棒”。
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场景:不等船靠岸,舱内的大爷大妈就火急火燎地往外涌——尽快上岸,才能在市场里占个好位置,手里的农产品就能卖得更好。问题是,人数众多,有序通行才能又快又安全;上岸得通过甲板,甲板还被占着呢。
于是,忠县派出所民警一边让大家稍候,有序出舱;一边帮忙搬运甲板上的货物,让出下船通道。看见肩挑背驮实在吃力的老人,他们一把接过重担——从码头到菜市场,先要爬100级台阶登上江岸,这可不是一份轻松活。
在民警陈靖淞的帮助下,乌杨街道将军村的李富祥老人当天拥有了市场入口的位置。他告诉记者,今天要卖10多斤姜、3只鸡。生姜5元一斤、鸡20元一斤,“在老家,卖不出这个价”。乘坐“背篓轮渡”到县里卖菜,可以维持他日常的生计。
水一程、路一程,一程又一程,传递的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“背篓轮渡”的故事里,有被互联网挽留下的船长,有真金白银支持公益的网友,有解决后顾之忧的政府,更有被社会用心呵护的老人……这是一个典型的当代中国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