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那刺鼻的油漆味儿
6月下旬,河南省新乡市公安局牧野分局辖区发生一起案值较大的合同诈骗案,民警立即开展侦办工作,很快便锁定嫌疑人落脚点,准备开展抓捕。我已经57岁了,队长让我留守,我不干,“百日行动”刚刚打响,警力紧张拉不开栓,这都啥时候了,老同志也照样顶用!
抓捕组一共4人,我拉上年近50岁的战友江海鹏,领了任务就驱车赶往广东省汕头市。我们这次要抓捕3名嫌疑人,两名在汕头市,一名在惠州市惠阳区。我俩轮流驾车,开了近900公里到南昌,休息了一会,又开了700公里到达汕头。毕竟岁数大了,一天一夜开车坐车腰都是直的,胳膊腿酸疼、头晕眼花,可我们顾不上休息,马上就开始行动。
汕头的抓捕还算顺利,把两名嫌疑人抓获后关押到当地的看守所,由前来接应的民警押回,我们赶去惠阳抓捕最后一名嫌疑人。
在当地警方配合下,我们很快锁定了惠阳这名嫌疑人的住所。为了保险起见,我们找到嫌疑人汽车,蹲守在地下车库,只要他来开车,一抓一个准。当时正值暑热,南方的天气更是闷热难耐。蚊子很多,腿上被叮满了包,痒得钻心。这些我尚且还能忍,最受不了的是地下车库刚喷过漆,肯定不是啥好油漆,味道大得刺鼻子。我本来就高血压,这下可是要命,可再难受也得忍着,办案子要紧。
从早上8点一直盯到下午1点多,嫌疑人的女朋友出现了,她开车出去,我们连忙跟到了海边,她在海边玩了一会,又回去了。
又盯了3个多小时,我实在喘不过气,感觉头都快裂开了。这时候刑侦大队同事来增援了。终于能到外边喘口气。
我刚上来就看见了嫌疑人家的小狗,这只小狗黑白相间特别好认。抬眼一瞅,嘿,正是嫌疑人牵着小狗去买菜。我连忙叫上江海鹏他们,跟了过去,瞅准战机,把他一下摁住了。嫌疑人抓获后,我们又连夜开车1600多公里返回新乡。
审问、关押,又忙了两天,第三天是星期日,我在单位备勤,心想可算能好好睡一觉了。前几天办案是提着劲儿,没有啥感觉,这一放松可不得了,浑身发冷,躺了一天没吃饭,到晚上还咯了一口血。我心想,不中,不能再挺了,再挺更耽误事。到医院一检查,肺炎,那个车库的味儿太刺激了,到现在我还忘不了。
我是7月20日出院的,从没住过这么长时间的医院,但医生说炎症在肺底部,特别顽固,要是不除根的话,过几天还得来,劝我别折腾。
刚出院,我就到市局新成立的一个专案组报到了,这个专案组要长期下沉到县里,队里年轻人长时间不回家,老婆要唠叨的,我这把年纪,孩子不用我管了,老婆也早就适应了。
干了半辈子刑警,不是不服老,是能让我挥洒汗水热血的时光不多了,我会珍惜穿警服的每一分钟,为群众多做点事情,为自己多留些回忆。
讲述:王志强(河南省新乡市公安局牧野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)